【小小故事博大家一乐！！！】
《海底生物》 作者：梓霁
第1章
双向救赎?暗恋?虐恋
我有一个至死都没能说出口的秘密，我喜欢他，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，我以为我把秘密埋藏的很好，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，只是我不能亲口告诉他：“祁砚，我喜欢你.”
………………
01、
我和他相识在一个午后，雨水浸湿了我的校服，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在雨水的冲泡下红肿发炎，我蜷缩在楼梯口，他看到我时，明显被我吓了一跳，后来是我看不懂的神情。
大概是出于同情，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轻搭在我的肩膀，我身上的冷意顿时消散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。
他看了我一眼，轻声对我说：“你等我一下，不要乱跑”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他就跑上楼了，我盯着外套发呆，校服上写着“深海一中”，他的校服上是很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，掺着少年独有的荷尔蒙的气味，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。
“这个药会有些痛，你尽量忍着点”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，把我的思绪带回，他轻轻撩开校服外套的一角，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药，露出来的手臂寒意顿时来袭，他想把我的手臂拉出来，又将手定在原地。
“你自己伸过来吧”，他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，我低头看向自己，雨水让我的校服紧贴皮肤，内衣有些明显，我有些不好意思，把手伸过去，又把外套裹紧了一些。
“我先教你怎么用这个药，然后你回家自己在把身上的其他伤涂上”。
他的声音温柔，让我感觉不到疼痛，药接触皮肤时，感觉到明显的凉意，他的动作很轻，敷上药时轻轻的吹着伤口，我木讷的盯着他看，心头涌上说不出的暖意。
“药给你，回家记得涂”。他拉上书包，随意的挂在肩上，我看着他的背影，视线又回到他塞到我手里的药。
我站在家门口，手里的钥匙仿佛就要磨平，里面的人听到了门口的声音，嘴里的脏话又开始喋喋不休，摔打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屋里的是我的爸爸宋大海，我叫宋菲菲，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病故，我从小跟着爸爸生活，爸爸常年酗酒，后因打人入狱五年，出狱后更是变本加厉的酗酒，心情不好时打我打的更厉害了。
我做好了心里建设打开了门，门开的那一刻，一双手紧紧的拽着我的头发，我的身体不受控制，随着惯性被狠狠的摔在地上，对于这样的行为，我早已经习惯了，我爬起来，往房间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走什么走，我白养你了，你个白眼狼，和你妈一样，是个废物”。
这句话我早已听烦了，几乎每次他打完我都会这么说。身后的谩骂和啤酒瓶尽数往我身上袭来，我走进房间，把门反锁，小心翼翼的脱掉校服外套，我努力的擦拭着上面的酒渍，直到看着酒渍变淡。
我换掉身上的湿衣，蜷缩在沙发上，直到月色晕满整个夜空。
听外面没了动静，我探出头，确定爸爸在沙发上睡着 ，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，从水阀里取出那个男生给我的药，那是我进屋的时候，放进去的，小区是老小区，水阀的门是常年开着的，我怕被爸爸发现，解释不清楚难免又一顿打。
“你伤还疼吗？” 我紧张的抬起头，看到了今天上午我跑出家门时遇到的那个男生。
“不疼了”，我摇摇头。我听到了屋里有动静，透过门缝，我看到爸爸翻了个身，情急之下我把房门关上，确定他没有醒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02、
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，只知道他也在“深海一中”。早上我起的比平常还要早，站在楼下，手里抱着他的校服，希望能等到他。
男生单肩背着书包，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，他向我走来，停在我的面前，他上下扫视了一遍，“你的伤好点了吗？”声音温柔，像是在抚平我的伤口。
“嗯，好多了”。我把外套递给他，他接过外套时笑了一下，晨光熹微下他的眼睛亮亮的，像是有星星一样。
“你也是深海一中的”，听到他的声音我回过神。
“嗯，高二一班，我叫宋菲菲”。
我下意识的伸出手，他并没有回应我，只是看着我手上的伤，“药涂了吗？”。语气中像是关心？我点点头，看向他。
“高二五班，我叫祁砚”。
高二五班是特长生班。我的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他的手臂，肌肉线条很明显，倒也不难猜出来是体育特长生。我跟在他后面，他长得很高，走在我前面时让我莫名的安心。
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，如果他也是高二的话，我之前为什么每见过他，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。
“我在二楼，先上去了”。他指了指教学楼，我只好把到嘴边的问题别了回去，看着他点点头，直到看着背影走远，我才进教室。
我的座位从一开始就在最后一排，不过不是因为成绩不好，是我自己要求的。
上课的中途我看到祁砚和一个男生拿着球拍往操场的方向走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像飘走了一样，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，终于等到下课，我跑到操场，或许是祁砚太好看了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，我并看不懂球，只看到祁砚不停的挥舞着球拍，从别人的反应中，我知道祁砚打的很好，看到祁砚把对手打的没有还手的余地，我不受控制的鼓着掌，许是我鼓掌的声音太大了，引的周围的看我了好几眼。
“哎，你们知道那个祁砚吗？就是那个穿白短袖的”。我看见一个女生指向祁砚的方向，周围的几个女生瞬间更有了精气神。
“听说，他妈妈是个小三，勾引有妇之夫，出轨了他爸爸，他爸爸为了挽留他妈妈去找她，结果被车撞死了，后来他妈妈，让人给骗了，跳楼自杀了，他才和他奶奶一起生活的”。
女生讲的绘声绘色的，其他几个女生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难以相信，我也听着，只不过更多的是同病相怜。
旁边的几个女生议论的声音更大，甚至说的更难听。
“他的妈妈真不是什么好人，那估计他也不怎么样，果然看人不能光看脸。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，狠狠的看向她们，她们看了看我，很识趣的走开。
我们这里是小县城，大多数的人思想保守且八卦，一片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能传开，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成为茶余饭后的“娱乐”。
我看向祁砚，有种找到“病友”的奇怪感，比赛结束，是祁砚赢了，对手是一脸的瞧不起，周围也没有属于祁砚该有的掌声。
“赢了我又什么样，你妈还是逼死你爸的小三”。
对面的男生满脸的鄙夷。周围的人应和着，我实在是气不过，挡在祁砚前面。
“你们都怎么闲的吗？”
可能是太过生气，我的手实实的落在对面男生的脸上，男生明显的愣了，看来看我，不甘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声。“菲姐。”又狠狠的看向祁砚，气汹汹的拿着球拍离开。其他的人见势只好也走了。
祁砚低眸说了声“谢谢”，之后就离开了，我本来想跟过去，见祁砚的样子，想了想还是没有动，我回过头看着祁砚的背影，他的白短袖上被汗渍浸的不再干净，裤角上依稀的脚印。
我回到教室，只是这次我的思绪并不在一道道未解的数学题上。
03、
高一开学的第一天，看着写着”深海一中”的大门，我充满憧憬。“深海一中”是县里最好的高中，我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这里。
我找到“高一一班”，同学们紧紧的盯着我，让我有些不自在，我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有几个同学，指向我“这个就是宋菲菲吧”，周围的声音嘈杂，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，只知道他们是在讨论我，我不敢抬头，默默的从书包里拿出笔袋和新发的习题册，低头做着题，开学之前我提前问邻居借过课本，所以有些题我是会做的，周围嘈杂的声音果然没有了。
“宋菲菲”。老师轻敲了敲桌子，我抬眸，思绪被拉回。
“刚刚叫你好几声，你没有回答，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”。我点点头，低头跟上老师。
“菲菲呀，你是咱们年级第一，明天新生发言，你准备一下。”老师轻轻拍着我的手，这是自从妈妈走后，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。我看着桌上一沓的档案袋，而我的则是放在第一个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了。我点点头，离开。
“你好，宋菲菲，我是你的同桌，我叫苏可。”我有些懵。
“哦，我刚来，看到这没人就坐下了”。她继续收拾着书包，冲我笑。她笑起来真好看，长得也好看，我回应了一个笑容，不过这个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自然，难看极了。
“你笑起来真好看”，她甜美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跟着笑，我不知然的坐下，继续写刚刚没有解完的题。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。
“菲菲，你这么厉害呀，刚开学都能做出来题了。”看着别人都看向我，我尴尬的笑了一下，继续做题。
“你这件衣服我也又一件”，她指向其中一个女生的衣服，自然的加入其中。
第二天，我在台下候场，这是我第一次上台演讲我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，手不停的发抖，老师明显的察觉了，她捂住我的手，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。
“加油，菲菲”。老师的声音冲破我的耳膜，紧张感奇怪的消失不见。
我鼓舞勇气站上演讲台，不过我还是不敢看着台下，眼睛不知觉的低下看着地板，直到台下的掌声不断的送入我的耳朵，我慢慢的抬起头，看着台下一张张洋溢的笑脸，和老师欣慰的表情，阳光打在我的脸上，这一切都是这么美好，仿佛都在朝向好的方向发展……
演讲结束，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位置上做题，苏可从外面回来了，她看向我，像往常一样对我微笑，只不过这次让我有些害怕，我感觉她好像能窥探我的内心，我移回视线，心跳莫名的加速。
放学后，我收拾东西，前排的几个女生在讨论什么，门口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，如出一辙的是他们全都看向我，我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，可是我又不敢，面对着他们的注视，我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。从座位到门口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，我加快步伐，我确定他们是在讨论我，我曝光在阳光下，他们炽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，我的腿脚不听使唤，极力的想要逃离这里……
我还是像往常一样，走进教室，他们看到是我笑的更猖狂了。
“劳改犯的女儿来了。”几个女生指着我，嘴里的嬉笑声不受控的往我耳朵里钻。
我感到无地自容，我把头低的更低，手里的书包肩带拽的更紧，我坐到位置上，又开始做题。
“全年级第一又怎么样，不还是劳改饭的女儿。”
我抬头看着苏可，她说着这些话，眼里是那么的不屑，嘴角的微笑让我觉得难堪。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说的了。我没有理她，继续写着题，只是这次的题我怎么也解不出来。
之后的每一天，我的桌子上、板凳上、桌洞里，总是出现一下大大小小的虫子，和怎么也擦不掉的红墨水。
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到学校里人尽皆知的状态，我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。下课时我不敢呆在教室里，因为几乎每个课间班级门口就会围着几个人指向我的方向，放学时几乎是一打下课铃我就跑出教室，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。
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，月考成绩出来了，我以为他们应该没有精力注意我的事情，可事实是我错了。
月考成绩出来的当天，苏可把我拉到一间空教室了，质问我问什么还是第一，为什么要抢她的第一名，她手扬起时我先她一步打了她，巴掌落到她脸上时，我感到我的手掌炽热，我愣在原地，这是人生中我第一次打别人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，苏可显然也愣住了。
“老师”。
门口的动静让我回过神，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围满了人。
“看什么看，滚呀”。
我索性吼了他们一声，声音响彻房间，脑力里浮现的是爸爸打我的样子，他们见我的样子，识趣的离开，我看向苏可，她被我吓到了，见我看她，她也跑了出去。看到他们的反应，我知道我刚刚的样子应该很“丑”就像爸爸打我时一样“丑”。
不过从那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变了，他们开始躲着我，没有人再提过“劳改犯的女儿”这几个字。我回到教室，主动和老师提出要调到最后一排……
04、
大概是出于对“病友”的关心，晚上放学时，我特意在学校门口等着他。可见到他时，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是走在他的身后。
他回头看向我，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，里面装着一袋牛奶和一个鸡蛋，“给你”。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疲惫，我接过。
“你兵乓球打的真好。”我拨开鸡蛋，一口咬掉了一大半。
“谢谢”，他看向我，许是看我吃的开心，他眉毛舒展开，嘴角带着微笑。
往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一起去上学，他的包里也常常放着一包牛奶和一个鸡蛋。
爸爸的的赌债越欠越多，为了照顾家里的日常开销，我找了一份在餐厅洗碗的工作，高二下学期加了很多课，我只有下了晚自习才有时间去餐厅，祁砚的训练也越来越频繁，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。
趁着午休，我装作肚子疼，跑到了操场，奇怪的是他并不在那，我心里的失落感涌上心头，往他班级的方向走去，他从洗手间的方向走来，脸上有一条流着血的伤口，身上也脏兮兮的，我跑过去，检查着他的伤口。
“你伤怎么弄的”。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他把视线移开。
“抢场子”，语气平淡。
“他们又找你事了。”我气愤的脱口而出，转身就要去找他们。
“哎，别去，他们伤的比我惨。”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，我注意到他手上的淤青，他也注意到我在看他，他把手收了回来。
“练球练的”。
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。我看着他脸上的伤，莫名的有些喘不上气，心里有些说不上来难受。
“你跟我来”。
我拉着他的手腕，他有些懵的跟着我走。我指了指前面的废旧教室。我走到教室里，他跟在我的身后，教室里虽然破，但好在干净。
我指了指教室角落里了破旧的球桌，他看到球桌后眼睛都亮了，我想我应该是帮到他了。
他看着我“你是怎么找到这的”。他眼里的笑意就要溢出来了。
“之前无聊的时候发现的。”我走到桌旁，把上面的凳子搬下来。
这间教室是那段时间我不敢呆在教室里，无意间发现的，之后我就经常来这里，这里很安静，没有别人的议论声。
球桌上堆着几排课桌椅，他把所有都课桌搬了下来，凳子对我而言还是很轻松的，我的速度也很快。常年的堆积，让球桌上布满灰尘，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，他笑着接过，阳光透过玻璃映在他的脸上，他也如同阳光一样明媚，我不自觉的跟着他笑。
他伸过手指腹轻擦我的脸颊，我的脸颊不自觉的发烫。
“你脸上有脏东西。”他像是有些紧张，见我看向他迅速的把手移开。
我仔细回想，许是刚刚搬东西时，不小心蹭到了，我有些难堪，心里想着他不会觉得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吧，脸上的灼烧感变的更明显。
“谢谢你”。
他突然说话，我的思绪被他带回，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，我看向他，他对我笑着，眼睛里也有星星，难堪的感觉在他的笑容里消失，心跳加快，我怕被他听到，随便找了个理由，走到课桌前，翻看着习题册。
我时不时的偷看他，他击球的动作很好看，我看着球被他打到墙面上又快速弹回来，他像是能看轻球弹回来的路径，然后精准的挥拍，我看的入迷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，突然停住，看向我，我迅速把头低下，怕他发现。
“我在这里打球会吵到你吗？”他的气息并没有喘匀，我摇摇头又继续低下，心跳加速……
我做题做的入神，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，他的汗滴流到我的头发上，我感到头皮有种凉凉的触感，我抬头，刚好就上他的眼眸。
他慌张的视线移开，“我看了时间，要上课了”。
说完他转过身收拾东西，我回过神，收拾完东西跟在他的身后……
05、
下了晚自习，我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，准备去餐厅洗碗，班级门口，他站在门口，看着远处，神情严肃。
我猜不透他，他笑起来时，似明媚的阳光，他现在这样神情严肃时，有着说不出的神秘感。不过我又或许能懂他，因为我也这样，自从我不受控的打了苏可后，她没有再说过我，之后有人说我时，我壮着胆子学着我爸爸的“丑”态，去吓唬他们，这招一直都很管用，他们会把我当成“疯子”不敢惹我，就像是上次欺负祁砚的男生一样，见到我会躲着我，我打过他，他甚至叫我“菲姐”，我不明白他们，我也不喜欢我的“丑”态，但我知道这样能够保护我。
我向他走去，他看到我时，声音温柔。“我陪去你餐厅吧”。我点点头。
他之前也经常陪我去洗碗，只是这段时间他加大了训练力度，就没有和我一起。
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，从包里拿出一瓶奶。
“我听她们说这个很好喝，给你。” 他把东西塞到我的手里，又继续往前走。
我看着手里的草莓牛奶发呆，这是最近我听她们老说的草莓牛奶，听她们说是什么新品，我去商店看过，一瓶要10块钱，我觉得很贵，一直没舍得买。
他回头看了看我，我跟上他，他看着我，见我没有拆开，小心翼翼的问我“你不喜欢喝吗？”
我慌忙摇摇头回答他“我喜欢，谢谢你。”
他笑了，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。路灯下他的影子比我高出一大截，我借着光，小心翼翼的侧过身，再看向地面时我们两个人已经没了距离，我在心里暗笑，贪婪的“享受”这个时刻……
不知不觉中，已经到了餐厅门口，我看向他，让他回去吧，最近的运动量太大了，我想让他早点休息，他拒绝了我，说两个人一起洗更快一些，还没等我回绝他，他已经进去了，我只能跟着他进去。
洗碗时，我注意到他手上的淤青，我看向他，他好像能猜到我要说什么，在我开口之前，先说了一句“没关系，都是小伤”。看见他的笑容，我点点头。
他把我送到家门口，刚靠近门口，我就听到父亲摔打东西的声音，我知道他又喝酒了，我已经习惯了，他看着我，神色紧张，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进门。
我冲他笑了笑，和他说“没事，他现在不打我了，最多就骂我几句。”
他有些半信半疑，还是和嘱咐我“要是他打你，你就跑到我家。”他的眼里充满了担心，我又笑了笑，让他放心。
之前有几次，我被打，他听到了，使劲的敲我家的门 ，我开了门，他带我跑到了他家，奶奶见了我满是心疼，要报警把我爸爸抓走，不过被我阻止了。回家后，爸爸问我去哪，我没有告诉他，他打的更厉害了，后来他打我我就不跑出去了，我跑到屋里，把门反锁，他觉得无趣骂骂我也就没事了。
我打开门，怕被爸爸看到祁砚，我迅速的把门关上。我不确定他祁砚走没走，又怕被他听到爸爸打我的声音，我直奔房间把门反锁，任由他这么拍门，怎么骂我，我都不出声音，不理会，他看在我能挣钱的份上骂累了也就没事了。
我听到手机的提示音，慌忙的把音量关上，我查看手机短信，是祁砚发给我的信息。
“菲菲，你没事吧，你爸打你了吗，我在你家门口，有事就给我开门。”
“没事，他没打我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我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盒子里，藏起来。
手机是我涮碗攒钱好不容易买的一个二手机，我听他们交流说到手机号，新手机、还有什么叫QQ的聊天软件，之后我问过祁砚，他说他也有手机号，我想存下他的手机号，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它，拿到它的第一天，我就去问他要了手机号，迫不及待的存上，小心翼翼的打上祁砚的名字……
06、
晚上我早早的睡着了，半夜被梦惊醒，我醒来时，枕头已经被浸湿，我分不清是惊出的汗，还是眼角的泪。
梦里我被扔进深海里，我睁不开眼睛，四周的水灌入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，我不敢呼吸，窒息感让我无法挣扎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，我想要抓住它，但是我动不了，模糊中看到一张人脸，她拼命的想要抓住我，我听到她在叫我的名字，她告诉我让我抓住她，她说“菲菲，你抓住妈妈的手，妈妈会救你的。”
她哭了，梦了她老了一些，但还和照片里一样好看，我挣扎不了，她叫我，我回应不了她，我只能哭，她看到我哭，轻轻的擦拭我眼角的泪，我闭上眼睛，沉入海底，我感受到阳光晃过我的眼睛，网店装修仿佛阳光离我越来越近……
梦醒时，我看着窗外，夜空和梦里海好像，我从床上起来，翻找着我藏起来的盒子，从最里面找到妈妈照片，我抚摸着照片，仿佛她在我身边，眼角的泪不受控的流下……
醒来时，怀里的照片滑落下来，我小心的捡起，重新把她藏起来。
我打开门，捡起地上扫把，清扫门口散落一地的玻璃酒瓶，沙发上爸爸躺在那里睡觉，地上的烟头酒瓶到处都是，我把它们清扫干净，放了一杯水在桌子上。
楼梯口，祁砚站在那里，他看到我时，跑向我，上下扫视了一圈，确定我没有被打后，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鸡蛋。
“奶奶说你爱吃，让我带给你”。我笑着接过，见我笑，他也跟着笑。
他把书包从我身上拿下来，提在手里，见我有些懵，他笑着“帮你拿着，你慢慢吃”。
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杯子。“奶奶做的豆浆，你尝尝好喝吗？”
我盯着他手中的杯子，是最近很出名的水杯，很多人都有，我奇怪他难道也有少女心，杯子竟然是粉色的，激动中一口蛋黄噎住了喉咙，他紧张的把盖子打开，递到我的嘴边，我猛地喝了一口，蛋黄顺着水流流入腹中。
我把水杯递给他，他笑着说“送你了”。
我的手停在半空中，他像是看出了我心里的顾虑。
“这是奶奶买的，我一个大男生又不喜欢粉色，给你了，你用吧。”
我刚想拒绝。他又补充道“你已经用过了，你拿着吧。”
我把手收回来，他直接把杯子塞到我的书包里，突然加速，回过头对我说“快迟到了，快点吧。”我跟上他的脚步。
“我下午有一场比赛，你来吗？”他看着我，好像很期待我的答案。
“来”。
“好，我等你。”他听到我的答案后，很快的跑上楼。
昨天学校说为了让学生放松一下身心，今天下午的课就不上了，举行篮球和乒乓球的比赛。
一进教室，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做“加油牌”，嘴里还念叨着哪个男生的名字。我看了几眼坐到位置上。
中午午休的时候，我偷偷溜了出去，确定祁砚不在空教室，我把东西拿出来，根据我偷偷看她们做“加油牌”的记忆，复刻了一个，不过我把名字写的更大。
07、
我把写着大大的“祁砚加油”的牌子，放到桌洞里。趁着还没上课溜回教室。
下午他们早早的拿着东西下楼，她们的手里都拿着一瓶水，根据她们的意思应该是等着男生下场时送给他们的。
我学着她们的样子，跑到楼下商店也买了一瓶水，拿上“加油牌”后，看着大家都往操场的方向跑，应该是比赛开始了，我跑着跟上。
操场上，我一眼就看到了祁砚，他看向四周，应该在找什么，我走到他的面前，他注意到手里的东西，笑了一下“你写的真好。”我被他夸得有些脸红。
他看了眼身后，跑到球桌前，冲着我点头。他的球我现在已经有些看懂了，我很喜欢看他挥拍的样子，仿佛击出的球可以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带走，每次看他击球时，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赢。
看乒乓球比赛的人并不多，大多数人是冲着旁边的篮球比赛去的，我看到那边中场休息时有很多女生跑过去送水，看了几眼，我的视线又重新回到祁砚的身上。对面的人明显被祁砚打的有些无力，结果和我想的一样，祁砚赢了。
我跑过去给祁砚把水递给他。他看着我手里的水，笑着接过。我毫不吝啬的夸奖他，他每次都是有些难为情的笑笑。
高二的暑假，我一直在打暑假工，一方面是想挣钱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呆在家里看到爸爸，我不喜欢看他喝酒的样子。
学校的大门假期有时是不锁上的，祁砚就会溜进去练球，不过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去操场，还是去那间空教室，毕竟现在假期没有人会抢操场，终于忍不住时，我问过他，他只说是习惯了在那间空教室，后来我就没有多问。
他练完时会去餐厅找我，我心里是希望他能来找我的，可是他每次来就会帮我洗碗，我有些过不去，但实在是拗不过他。
高三开学的前几天，奶奶生病了，医生说是“老年病”，奶奶的时间到了，祁砚在奶奶面前没有过多的反应，只是一刻不离的跟着奶奶，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，就这样跟在他后面。
我看到他自己一个人躲在楼梯口哭，我想去安慰他，但我又不敢过去，怕他更难受，我躲在门口，静静的看着他，他发泄完把眼泪擦干净，会挤出一个他因为自然的笑容来到奶奶身边继续照顾她。
有几次看着奶奶难受时，我就跑下去交钱，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，想着把钱交上，奶奶就能多住几天，就能多在世间停留几天，可我每次去交钱的时候，医生都会说已经交过了。
2009年10月12号，奶奶离开了我们，她在离开前单独和我说了很多话，她夸我心细，夸我是个好孩子，她从第一次见我开始就一直夸我，爸爸打我，我跑到奶奶那时，她总是抱着我，摸着我的头，告诉我“没事，有奶奶呢，奶奶喜欢你，奶奶最喜欢小菲菲了。”她是我除了妈妈以外最喜欢我的人，可是她也永远的离开了我……
08、
奶奶走后，祁砚没有怎么笑过，我知道他很难过，餐厅那边我请了几天假，下课时我就会去找祁砚，他很好找，不是在家，就是那间空教室，我经常趁他不注意时吓他，我想逗他开心，可是他都不笑，后来他看我老是这样，他又会挤出那个他以为很自然的笑容回应我。不过他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是充满活力的，和平常判若两人，也只有在他打球时我不会担心他……
我知道他要去集训了，我怕他自己一个人时会难过，我趁着爸爸不在家，偷偷把我藏在盒子里，妈妈生前送给我的钢笔送给他，他接过钢笔笑了，这是自从奶奶离开后，我第一次见到他笑，我开心了好久……
他要去集训了，我站在校门口送他，他看到我后向我跑来，神秘兮兮的给了我一个乒乓球，和我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乒乓球，让我收好，等他考完试回来再送我一个他考上华大的乒乓球。我笑着点头，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书包里。
我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纸袋，他接过，看到里面是钱后，又塞到我的包里。
我解释道“万一你需要呢。”他一口回绝，又笑了笑，“我妈妈给我留了很大的一笔钱”。这是他第一次和我提他妈妈的事情。老师催促着，他只好上车离开。
车开远时，我才想起我忘了把水杯给他，那个水杯是我攒钱买的，和他上次送我的一样，还是个蓝色的，想着他集训时能用到，偏偏落到家里了……
他和我说过，等到高考时他会回来和我一起考，我记住了，然后就是每天做着一样的事情，学习、洗碗、想他……
一次在餐厅洗碗时，我突然晕倒了，等我醒来时，我躺在医院里，店长看到我醒来急忙去找医生，医生看到我，十分严肃的和我说“你家里有人是因为心脏病发作去世的吗？”
他的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，他和我说我是先天性心脏病，只是之前没有发作，之后如果再过度劳累的话那么想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经常发生，甚至有致命风险。医生让我把父母叫来，我骗他说我是孤儿，我的父母都已经的心脏病去世了，好在医生信了，店长也信了。店长还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结了，他让我不要工作了，说我的身体受不了，我拿着手里的钱，我知道我的工资不是这么多，我把多出的钱给他，希望他能让我继续工作，耐不住我对他的软磨硬泡，他还是答应了。
我回到家里，爸爸并不在家，最近他回来的越来越晚，不用猜也是去赌博了，他总是拿着我的钱去赌，不过这几天他总赢，回来时总是很开心，甚至还会给我几十、几百……
距离我们见面的日子还有一个月，这些天我都很开心，每天划着日历，每划掉一天，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更近了一点，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生病的事情，只盼着与他见面……
09、
2010年6月5日，高考的前两天，他回来了，学校要布置考场就提前放假，他给我发信息说他要回来时，我放下复习资料，几乎像飞出一样的跑去见他。
他站在学校门口，我看着他，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流，他愣住了，无措的给我擦着眼泪，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，见我笑他也笑。
深海县的6月总是这么热，他见我流着汗，从包里掏出球拍给我扇风，我注意到他黑了好多，也瘦了好多。他和我说他的成绩很好，被华大看上了，已经保送了。我看到他手上大大小心的伤和老茧，忍不住又哭了出来。他变的更无措了……
晚上我给他庆祝，他全程都在笑，我知道他是真的很高兴，华大是他最想去的学校，我们之前约定过，一次上华大，现在他做到了，不过我也有信心考上华大。
他突然问我把他走时送送给我的乒乓球放到哪了，我告诉他放到家里了，他欲言又止。不过我骗了他，乒乓球一直都在我的书包里。
我问他“你不是说，要把能上华大的乒乓球送给我吗？”
他笑着说“那就等你考上华大，我当作开心礼物送给你。”
我记住了，晚上回来时，我又多学了几个小时……
未来的几天，他都陪着我一起复习。
2010年6月7日，高考来临了，他早早的在楼下等我，手里拿着熟悉的牛奶和鸡蛋，他把蛋壳剥开递给我，他说要陪我一起考，我注意到他剥鸡蛋时手好像又些使不上力，我问他，他说是训练拉着筋了，我想给他按一按让他好的快一点，我刚一碰他他就疼的叫了出来，我害怕了，只觉得是我力气太大按疼了他，他笑了，说是在骗我……
到学校门口时他突然捂住我的手，他说“你加油，我把好运气给你。”……
高考结束了，他最近好像很忙，我几乎都见不到他，我给他发信息他说在忙入学的事，有一些资料需要去之前的那个家找。没有多想，我继续去餐厅打工，只有在洗碗时我才会想起来我有心脏病，感受着它的剧烈跳动。
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，祁砚拿到了他的录取通知书，他特意拿给我看，华大的录取通知书很好看，我之前查过分，679分，过了华大的分数线，我们为此还开心了好久。
我想到我在那间空教室里还放了一个东西，趁着中午，没有上班，我跑去空教室去拿，在门口我看到了一群很奇怪的人，他们看起来就很凶，我没有多看他们，径直走进去。
苏可从学校里走出来，她还叫了我的名字，和我打着招呼，我还奇怪呢，后来想了一下，应该毕业了吧，大家都要迎来新的生活，没有必要困在原地。
我走进那间熟悉的空教室，找到了放在桌洞里的写着“祁砚加油”的牌子，沉浸在开心中，全然没有注意后面的一群人，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，然后眼前一片漆黑，等我在醒来时，我被带到了一个狭窄的密闭空间里。
10、
眼前的人就是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人，从他们的话语中，我知道他们是我爸爸的债主，我爸爸借了高利贷，但是找不到他，他们就找到了我，想用我来威胁他，可他们不知道的是，他们这是在做无用功，他们让我给我爸爸打电话，要不然就不给我水喝，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的名字，我怕他们打电话给祁砚，把手机藏了起来，他们果然是找不到的。
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，只知道外面的天黑了，我就这样看着小窗外的夜空。我想过从窗外出去，可是窗户太高，窗口太小，小的似乎连我的头都装不下。
窒息感越来越强，我从口袋里掏出祁砚送我的我乒乓球。我摩挲着，用指腹感受着他的温度。我摸到有个凸起的部分，我借着月光找到了一个口，里面竟然有一张小纸条，我睁开眼睛努力的看清。
“宋菲菲，我喜欢你”。
我看到上面的字，眼泪再也忍不住，我攥紧手里的纸条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天亮了，明晃晃的眼睛照的我睁不开眼睛，我闭上眼睛，用尽最后的力气，紧紧的抓住纸条，我想要把它揉进我的身体里。
我没有力气呼吸了，可是我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，我没有告诉祁砚，我也喜欢他，没有把我给他买的水杯送给他，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和他一起离开深海县，去华大上学……
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我看到了妈妈，妈妈说她很爱我，妈妈说以后她回保护我……
我好像又梦到祁砚，梦里，他拿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去家里找我，可是爸爸没有开门，他就一直敲门，他在门口叫着我的名字，爸爸觉得烦把门打开了，可是他见到祁砚就打他，嘴里说着他不欠钱，这不是他第一次打祁砚了，之前他打我时，祁砚护着我，他就会连祁砚一起打，这次他打的更凶了，我想拦住他，可是我动不了，我看到祁砚的手扎到了玻璃瓶上流了很多血，我看到他去医院了，医生给他包扎伤口，和他说他的手以后再也不能打球了，他没有哭，只是木讷的点头。
梦里他知道我死了，他哭了，就像奶奶去世那天他躲在角落里大哭一样，他在家里呆了几天，邋里邋遢的，他的胡子长出来好多，眼里没有了星星。就这样又呆了几天，他把屋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上，他走到厨房把煤气罐打开了，我想阻止他，可是他冲我笑了笑，然后躺在地上，我感受到了他无力窒息的感觉，可我什么都做不了……
梦结束了，我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，这也算梦想成真了吧，希望来世我们能在阳光下相遇……
完结
番外：
爸爸妈妈离开后，我就去了奶奶家，和奶奶一起生活，楼下经常有男人的打骂声，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……
一个午后，我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女孩，她浑身是伤，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，我怕她会冷，我小心翼翼的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，我怕我的力气会弄疼她，还在没有，给他涂药时我变得更小心了，紧张的仿佛我在做一场很严重的手术，心里把那个打她的人骂了一百遍……
第二天我看到她了，她好像在等什么人，她看到我后向我跑来，她说要把校服还给我，她把校服洗的好干净，比我洗的还干净，阳光下她好白，虽然她不笑，但我觉得她好漂亮，见到她时会莫名的心跳加速……
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妈妈的事的，他们拿我的父母开玩笑，还说要和我比赛，我的我要求是如果我赢了就和我道歉，他们打了我，让我别开玩笑了，我想还手，但他们人太多了，我没有还手之力。我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到比赛上，我赢了，但我听到他们在议论我，我刚想还口，她出现了，她把人打了，那个男生叫她“菲姐”，我愣住了，她好像和我昨天见到的那个人不一样……
我去练球，他们把我的拍子扔了，那是我第一次打人，她来了，说要去打他们，我告诉她，他们比我惨，她笑了，她笑起来真好看……
她带我去了一间空教室，我看到了一个球桌，她又忙着擦桌子，她把自己弄的像“小花猫”一样，我不受控的伸手给她擦掉，心跳加速，我怕被她发现，故作镇定的走到一旁收拾东西，久久不能平复……
最近一直听她们说一款新出的牛奶，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，跑了很多家店，好不容易买到，但我又怕她不喜欢草莓味，我试探性的给她，她看起来很开心，看着她喜欢我就放心了……
新学期开学时大家都加了联系方式，我想问她要手机号，但我从来没见她拿过手机，我想过给她买一部，但她肯定不会要，我有想过把之前奶奶的旧手机给她用，但她肯定也不会要。这件事困扰了很久，直到她过来问我要手机号，我终于有她的手机号了，我抱着手机激动根本睡不着觉。
我注意到她好像没有杯子，又不知道怎么送给她，我心生一计，想到她喜欢吃鸡蛋，早上我特意多拿了一个鸡蛋，在她吃的有些噎时，给她喝豆浆张样她就能顺理成章的收下了。
我和她说我要比赛了，她答应来看，我开心的就要跳起来了，我怕被他看到，用最快的速度跑走，趁她不注意在拐弯的地方还看了她几眼，比赛前，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她，我以为她不来了，没想到她给我做了一个“加油牌”，还把我的名字写的那么大，我打的更用力了，我想让她看到我赢。
奶奶生病了，我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我了，我想哭，但我不敢哭，我躲到了角落，她跟过来了，我不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，但是我忍不住，我希望她不要过来，看到她哭我更想哭，好在她没有过来……
要去集训了，她送了我一只钢笔，她说是她妈妈生前送她的，我知道他是怕孤单，怕我会因为奶奶的事多想。谁知道她还给了一个纸袋，我以为是什么吃的，等我打开时，里面有很多的钱，我知道这是她洗碗挣得，可我有不缺钱，看到她的样子我在一次心跳加速，我舍不的离开她，但我答应过她我们要一起考华大，离开这里。走之前，我给了她一个乒乓球，这是她第一次帮我出头时，我赢下的球，我在里面放了一个秘密，等我回来的时候告诉她……
训练好累，但只要一想到我们一起去华大的场景我就充满了动力，想她时，我就会用她送我的钢笔写日记，记录我每天训练遇到的桩桩件件小事，等回去就给她看。
要考试了，说实话我是害怕的，我怕我考不好，这些天我偷偷加练了，考试时，我有些太想做好了，好像抽着筋了，好在我的成绩不错，我也就放心了。后来接到了通知，我被华大录取了，被保送了，我想第一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。
日历上已经被我划到了最后一天，我们要见面了，早上我早早的起来了，在车前等着回学校。我终于见到她了，她看起来很好，身上也没有伤。我试探过她，显然她还不知道我塞进乒乓球里的纸条，都怪我做的太好，她竟然没有发现有个小口。那我就等着她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告诉她。
这两天我的手疼的厉害，医生和我说是训练时拉到筋没有及时治疗，让我住院，我不敢告诉她我去了医院，我怕影响她复习，我和她说我在之前的家里住几天，等忙完了入学资料的事就去找她，还好她相信了……
我太想她了，偷偷从医院回来了一趟，刚好看到楼下发录取通知书的，我上去找她，时她爸爸开的门，我问他身份证，先把菲菲的录取通知书拿过来，他打了我，我愣住了，和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，我不想理他，我看向菲菲的房间，想先拿到身份证，他把我推到地上，我的手开始剧烈疼痛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，挣脱他跑到菲菲的房间，好在我找到了……
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联系不上菲菲了，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，我急的去报警，终于有结果了，他们告诉我菲菲死了，我不相信，直到我看到她的尸体，他们和我说菲菲是突发心脏病，窒息而亡，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有心脏病……
医生给我处理了伤口，他告诉我的手本来就不好康复，现在韧带又断裂，以后都没办法打球了，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想哭哭不出来了，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……
晚上，我想去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，终于，我哭出来了，我想去找他们了……
我把所有的门窗关上，把煤气罐打开，把两张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放到怀里，任由窒息感慢慢变强，我想她当时应该也是这么痛苦吧……
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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